“我家住在長江邊”報道組記者顧志敏周哲
今年3月,60歲的許耀剛從太倉璜涇鎮長江林場護林員的崗位退休。剛剛退下來那幾天,許耀剛還是閑不住,每天都要去林場轉一圈。江濤拍岸,鳥叫蟬鳴,這是40多年來他最熟悉的聲音。
(資料圖片)
許耀剛是土生土長的璜涇鎮人,他的家就在林場邊,小時候他最喜歡在江邊玩耍。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這片上千畝的林場還是一片農田,種植的水果、稻麥等是附近村民的重要收入來源。許耀剛和妻子也在這里承包了10畝果園。
為了保護長江堤岸,這片土地從80年代開始逐步騰退種樹,當時周邊種莊稼、種果樹的人大部分都走了,許耀剛卻選擇留下來,成了林場的護林員。“從小在這里長大,有了感情,就不愿意離開。”許耀剛說。
最開始的時候,整片林場包括許耀剛在內只有2個護林員。他們兩個人要負責千畝林場的樹木養護、雜草清理、環境保護等等工作。2015年,另一位護林員轉到其他崗位工作,許耀剛成了最后一個堅守在林場的“守望者”。
數十年里,許耀剛每天早上雷打不動六點準時出門,帶上工具,開始自己一天的護林工作,遇到下雨天,經常一片泥濘;寒冬臘月里,江風分外凜冽,“但走一走很快就暖和了。”
整個林場一千多畝地都是許耀剛的巡查范圍。走完整個巡林線路,差不多要3小時,一萬多步。這條路,許耀剛走了40多年,路邊的每一棵樹他都非常熟悉。“有幾棵水杉、池杉是1982年我剛到林場工作的時候親手種的,那時候才一米多高,現在長成10多米的參天大樹了。”
目前,長江林場一共有1.9萬棵樹,主要是香樟、水杉和銀杏。“水杉喜光、喜濕潤環境,要注意剪除干枯受損、生長過密的枝條,節省養分;銀杏的根系呼吸量大,下大雨的時候要及時排水,否則根系容易缺氧窒息而不萌發新根;香樟的根系發達,能抗風,有很強的吸煙滯塵、涵養水源、固土防沙和美化環境的作用……”不一樣的樹有不一樣的習性,許耀剛說起來如數家珍。
一棵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既需要時光的磨礪,也需要悉心的照料。對待林場的小樹苗,許耀剛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最怕的就是夏天,遇上臺風大雨。剛栽下的樹苗很容易被刮倒,一些大樹的樹枝也可能被大風刮斷,加上林場處于內外江堤間,地勢較低,大雨過后,要立即開閘放水,防止樹木被雨水泡爛。”許耀剛回憶,有一年,臺風半夜登陸,“江邊的大風能把人吹走。”那時林場的小樹不過一米多高,根本抵御不了這樣的大風。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江邊黑夜里,許耀剛與工友們冒著大風大雨來到林場,打開閘門泄水,并把被風吹倒的小樹用竹竿支起。忙碌一夜,天亮時,數百棵小樹被扶起,此時風雨也過去大半,許耀剛才和工友們回家休息。
記不得經過多少次在臺風天里的“搶救”,這片林場才有了今天的樣子。水杉、銀杏、香樟……林場里上萬棵大樹筆直挺立,仿佛用自己的方式回應著許耀剛。
寒來暑往與寂寞相依,秋收冬藏與鳥樹做伴。沒有風雨的日子,許耀剛的主要工作就是巡林。雖然沒有同伴,但許耀剛依然能夠在林子里找到不少樂趣。“每天都有小鳥和樹做伴,感覺巡林的時間過得特別快。”許耀剛說他最喜歡的就是林場的秋天,不僅因為此時氣候最為舒適,更因為落葉掉在地上,人踩在上面沙沙作響,舒服又有著特別的趣味,仿佛是在與樹木對話。
幾十年前,女兒還在上小學的時候,許耀剛經常帶著她在林場里轉轉,告訴她不同的樹的名字、特征,教她辨別不同的鳥,帶她感受自然的魅力。看著女兒在自己守護的樹林里蹦蹦跳跳,他心里有說不出來的愜意。
護林40多個年頭,許耀剛親眼見證了一棵棵小樹苗長大、成林,也親眼見證了林場給這片土地帶來的變化。“以前周邊人種地,一到雨季,江水泛濫,莊稼很容易淹死,林場的樹長起來之后,明顯感覺到這里的空氣更新鮮了。”許耀剛說,雖然自己離開了林場,但是他種下的、養過的樹會一直站在江邊,守護這片肥沃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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