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在國內的反映可謂是近些年來最落寞的一年。由于獲獎者古爾納的作品尚未在國內出版過單行本,與公布之前熱鬧的預測氛圍相比,結果公布后顯得十分冷淡。不過可以相信,等古爾納作品的中文版出版后,會有一波其作品的閱讀熱潮。
不光是“諾獎效應”沒有帶來暢銷書,今年整體圖書市場也沒有出現如前兩年麥家的《人生海海》、莫言的《晚熟的人》這樣的超級暢銷書。
一個落寞的諾貝爾文學獎
每年10月的第一個星期,全世界的文學氛圍都有著濃烈的相同氣息——預測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花落誰家。大到博彩公司、大型出版機構,小到喜好閱讀的個人,都會猜測誰能摘得這個世界范圍內最受關注的文學獎。對中國讀者來說,2021年諾獎公布后并無多大水花——并不是說獲獎作家實力不濟,而是太過冷門,冷門到還沒有一本中文單行版作品在中國出版。
瑞典文學院2021年10月7日宣布,將2021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坦桑尼亞小說家阿卜杜勒拉扎克·古爾納(AbdulrazakGurnah),頒獎詞是:“毫不妥協并充滿同理心地深入探索著殖民主義的影響,關切著那些夾雜在文化和地緣裂隙間難民的命運。”古爾納現居英國,是一名用英語寫作的移民作家。古爾納從1987年起開始文學創作,作品主要以殖民主義及流散給人們帶來的痛苦和身份危機為題材。他最著名的小說是1994年的《天堂》,該書曾同時入圍布克獎短名單和惠特貝瑞圖書獎(現為科斯塔圖書獎)名單。另有一本《遺棄》入圍2006年聯邦作家獎和布克獎長名單。
從此前各類出版機構乃至個人發布的諾獎預測來看,幾乎沒有一家“猜中”這個結果,人們當時最大的疑問就是“古爾納是誰”?的確,比起往年的獲獎作家或者多年上榜諾獎賠率榜的作家,古爾納太過冷門。雖然在歐洲他已經是知名的成熟作家,但是在中國他還沒有受到過較多關注。古爾納的作品不但尚無中文版單行本,其國內學者對其關注也甚少。2017年數據顯示,古爾納已經創作了8篇長篇小說,一本專著,若干短篇小說及評論性文章,至今只有兩篇短篇小說譯成中文。這兩部被翻譯成中文的短篇小說是,譯者查明建等在2013年翻譯的《博西》和《囚籠》,收錄在由尼日利亞的欽努阿·阿契貝和澳大利亞的C.L.英尼斯編著的《非洲短篇小說選集》中。
因古爾納作品沒有中文版,自然沒有引發一波“諾獎作家作品熱”。不過,這種現象雖然會遲到,但可能一定會到來。2021年11月上旬,上海譯文出版社發布消息稱,他們取得了古爾納10部作品的中文簡體翻譯出版權。這10部作品分別是《離別的記憶》(Memory of Departure)《朝圣者之路》(Pilgrims Way)《多蒂》(Dottie)《天堂》(Paradise)《贊美沉默》(Admiring Silence)《海邊故事》(By The Sea)《遺棄》(Desertion)《最后的禮物》(The Last Gift)《礫心》(Gravel Heart)《來世》(Afterlives)(中文書名為暫定)。
可以預測,等古爾納作品中文譯本出版時,會迎來一波閱讀其作品的熱潮。
“諾獎效應”下的暢銷書現象
每年的暢銷書榜單上,經常會出現新晉諾獎作家的作品。從往年北京開卷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公布的文學類圖書暢銷榜單上來看,長期霸榜的依然是《三體》《活著》這些長期暢銷書,不過“諾獎效應”下也有諾獎作家作品躋身其中。
有業內人士分析,諾貝爾文學獎在國人的認知中毫無疑問是一個“高大上”的獎項,但是人們對獲獎者的興趣并不大。直到2012年中國作家莫言摘得該獎,才算是真正把諾貝爾文學獎領進了中國。自此以后,后續的獲獎者延續了自獲獎之日起其圖書銷量突增的現象。
比如2017年10月5日,瑞典文學院公布石黑一雄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后,僅一天時間,石黑一雄的作品在網站的銷量與前一天同時段相比增長了250多倍,其中《被掩埋的巨人》一度升至圖書總榜第一名。2019年10月10日,瑞典文學院將2018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奧爾加·托卡爾丘克,將2019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彼得·漢德克。消息公布后僅20分鐘,京東圖書銷售數字顯示,托卡爾丘克《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銷量就達到前一周的600倍。不過,這些諾獎作家的圖書銷量情況,普遍是獲獎后會出現短期的爆發式上升,之后又迅速下降。
莫言是個個例。2012年,莫言獲獎引起國人對諾貝爾文學獎的關注,其作品銷量在當年迅速增多,達到歷史最高,并在2013年保持了較高銷量。獲獎之后,莫言的《豐乳肥臀》《紅高粱》《蛙》等多部作品在開卷月度虛構類暢銷榜TOP30中累計上榜86次,是諾獎在國內引發的效果最明顯、持續時間最長的暢銷浪潮。這個效果甚至延續到獲獎8年后的2020年,莫言在這一年出版了小說集《晚熟的人》,“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后首部小說集”是這本書最大的宣傳噱頭,銷量已經近百萬冊,毫無疑問成為“諾獎效應”下的年度暢銷書。
從更長遠的時間軸來看,“諾獎”仍然是一名作家作品被普通讀者認可的標簽之一。二戰后至20世紀末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如羅素、川端康成等獲獎距今已有較長時間,經過多年的傳播和沉淀,他們的作品在國內一般作為經典名著銷售。如川端康成的《雪國》、帕斯捷爾納克的《日瓦戈醫生》、肖洛霍夫的《靜靜的頓河》等,一直以來都是長期有銷量的圖書。二戰之前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中,有3位是讀者非常熟悉的作家:海明威、泰戈爾、羅曼·羅蘭,他們的作品是各類學生推薦閱讀書目的榜上常客。
文學圖書市場罕見超級暢銷書
2021年的諾獎作家沒有帶來暢銷書現象,不僅如此,整體圖書市場上也罕見超級暢銷書。正如一些出版界人士感慨和懷疑:“大書”已經徹底離我們遠去?
回望過去兩年的文學類超級暢銷書,除了《晚熟的人》之外,成績最為矚目的當屬作家麥家的《人生海海》。《人生海海》出版于2019年4月,上市60天發行量便已突破60萬冊。2019年當當“雙十一戰報”顯示,麥家暌違8年的新作《人生海海》是文學小說TOP10中唯一的新書單品。兩年來,這本書累計銷量突破200萬冊,成為出版界難以復制的超級暢銷書現象。
如今,超級暢銷書的罕見也與文學類圖書的大環境有關。文學類圖書零售市場自2019年開始出現負增長,北京開卷數據監測顯示,2020年文學類圖書零售市場同比下滑達14.97%。2021年前11個月,文學類圖書市場表現與2020年基本持平。《中國出版傳媒商報》有文章分析,新品乏力或者說頭部產品市場沖擊力減弱,是“大文學”板塊2021年明顯的趨勢。就前11個月銷量來看,頭部文學新書單本銷量在20萬—50萬不等,未出現當年銷量動輒上百萬冊的超級暢銷書。
雖未出現如《人生海海》那樣的超級暢銷書,2021年的文學類圖書市場也并非沒有高潮。原創文學作品中,憑借《活著》等作品長踞暢銷書排行榜前列的作家余華,時隔8年推出新作《文城》,發貨已近百萬冊;作家張嘉佳時隔3年推出新作《天堂旅行團》,上市4個月發貨逾百萬冊,成為多個排行榜上的2021年新書銷量“龍頭”。在引進版權的文學類圖書中,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石黑一雄新書《克拉拉與太陽》于2021年4月上市,目前已發行30萬冊;村上春樹暌違6年的小說集《第一人稱單數》于2021年11月上市,在年末掀起新一波熱潮。
對比其他品類的圖書,本應是圖書分類中大品類的文學類圖書,2021年的這個成績算不上亮眼。比較心理成長類圖書,果麥文化出品的《蛤蟆先生去看心理醫生》維持了2020年的銷售勢頭,在2021年依舊保持超強人氣,數據顯示全年共計銷售140余萬冊。李柘遠的《學習高手》2021年也持續前一年的銷售勢頭,自2020年8月上市后,到2021年11月底總印量已超100萬冊。
也有出版界人士認為,缺少一騎絕塵的超級暢銷書也并非壞事,“百花齊放”也不錯。2021年有一些沒有作者本人流量加持的新書受到較大關注,如全國優秀縣委書記陳行甲的《在峽江的轉彎處:陳行甲人生筆記》、電影《長津湖》的同名紀實文學作品等。
讀者的閱讀喜好不完全被“熱度”左右,閱讀傾向更加多元化也是一種向好的文學現象。(記者 徐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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