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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丹青新作《熱活、冷活與生活》近日上架
2022-01-10 17:05:10   來源:舜網-濟南時報  分享 分享到搜狐微博 分享到網易微博

旅日華人作家、神戶國際大學教授毛丹青的新作《熱活、冷活與生活》日上架。書中記錄了毛丹青30多年來在日本生活的一些經歷和感想,而作為讀者的我們亦能從中發現與自己生活重疊的內容。中日文化交流不只是宏觀大事,諸多細節早已用一種溫潤的方式潛入了我們的生活,而“了解日本”也從單向度走向雙向度。

毛丹青解釋,書名的關鍵字之所以是“活”,是來自語言的情感和生活的真實,他一直覺得生活有冷、有熱,不過這才是生活。“這本書的日常記錄是可以讓真實生活對號入座的,同時也是一回可持續的記述。我想提供給大家的是自己的所見所知,猶如大河里的一滴水一樣,希望能反射出它所承受的光芒。”

寫作需要雄厚的生活提供支持

有時我覺得自己是一座漢語的孤島,從日語的海洋中浮現出來,但也許是因為孤島很小,隨時都有被大海吞沒的危險。于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讓漢語回爐,除了寫,就是猛讀,讓母語更堅實一些。——《熱活、冷活與生活》

新黃河:語言帶來的孤獨感有很具象的時候嗎,兩種語言會有一種“撕扯感”嗎?

毛丹青:語言帶給人的孤獨是有情景的。以前做過魚蝦生意,在東京的筑地魚市見到很多跟漁業有關的人員,其中有漁船的船長、日料的店長和廚師,還有很多批發商販,每個人猶如木偶戲中跳躍出來的人物一樣,活生生的。因為魚市最熱鬧的時候是每天的深夜,天上有月光,但往往被魚市刺眼的燈光遮攔,讓你覺得月亮光是微弱的。于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周圍交錯的聲音全是另一種語言,包括男女叫賣時的歇斯底里,一下子就會讓我陷入突然的孤獨?,F在想起來,這一是因為自己當時還不能完全理解日語,二是因為所處的境遇與月光的連接,讓我從心底升起了一股思鄉的情緒。

其實,語言在很多時候,就其功能而言,往往是因為非語言的因素而感人的。所謂“語言的孤島”就是從這個語境下萌發出來的一個概念。

(20世紀)90年代初期,從事遠洋漁業的國際貿易,我在新西蘭的納爾遜漁港駐在過一段時間,當時因為是三國貿易,忙得焦頭爛額、廢寢忘食,包括日本的商家與漁船、俄國的漁業加工船,還有當地歐洲移民的后裔以及毛利土著居民,每天圍繞在我周圍的各種語言“殺氣騰騰”、咄咄逼人,讓人應接不暇,而同時唯一短缺的就是聽不見自己的母語,因為沒人跟我說中文。

于是,這樣的感覺讓我頓覺孤島即將被大海吞沒的危險。雖然這只是一個抽象意義的瞬間,但當我成為日語作家之后,開始回述這段經歷的時候,文思噴涌,逐一把當時的體驗寫了出來,如數家珍。

一個人的寫作是需要雄厚的生活提供支持的,作家的重要財富之一莫過于個人的經歷。就我本人而言,用日語寫作是從20年前開始的,對于語言的把控與操作固然也有你說的“撕扯感”,有時面對同樣一個意象不知用哪種語言的精準描寫才好,就像日語說“貓背”,中文說“弓背”,而“水蛇腰”是不是對人物外貌的描寫更貼切呢?類似這種雙語描述方面的思考從未停頓過。

為了加強母語的力量,我選擇的是閱讀,這種閱讀不是泛讀,而是深讀與精讀。過去曾經把好友莫言的一篇文章翻譯成日語,發表在日本《文藝春秋》雜志上,因為跟中國的歷史小說有關,其中出現了很多兵器,可一旦翻譯成日語的時候,卻發現沒有相對應的詞匯。道理很簡單,因為日本歷史上從未出現過類似的兵器,無從說起。不過,反倒是正因如此,深讀以及翻譯卻讓我堅實了自己的母語,很幸運。

我與母語的“連接”是有人的面孔與表情的,這么多年一直致力于把中國的當代文學推介到日本,走出去,希望越來越多的日本讀者能夠了解中國。莫言、余華、蘇童、李銳等很多作家第一次訪問日本時,我都是同行者,與他們面對面的交談也是讓母語堅實的過程。我的“連接”就是人與人的相識相知。

常跟大家說的話是“共同進步”

現在,日本叫什么什么“子”的女嬰越來越少了,據說這跟年輕的父母有關,因為這些人大多是玩電子游戲的一代,對古怪而新潮的字眼兒敏感,而對傳統的稱謂卻有相當大的抵觸情緒。——《熱活、冷活與生活》

新黃河:從1987年移居日本至今,您覺得對中國和日本的了解,哪個更多一些?

毛丹青:這個很難用一半一半來回答。因為了解是混搭的、融為一體的。在很多時候,很難單純比較了解中國多于了解日本,反過來也一樣。了解是一個智慧前行的模式,同時也是一個雙贏的過程。

新黃河:作為老師,在迎接那些剛剛踏上日本的中國年輕人或者即將前往中國的日本年輕人時,最常跟他們說什么?

毛丹青:我每年都會在漢語課堂上讓日本學生寫作文,讓大家寫自己身邊的小事,類似“我的某某年”“最讓我難忘的一件小事”等,其目的是為了讓大家更多注意日常的生活,然后常跟大家說的話就是“共同進步”。結果,我發現不止一個日本學生,包括后來去中國留學的學生在內,大家反饋的是對日常生活的感慨。有一個日本學生見到黃河后,忽然覺得自己從小長大的高知縣的一條河流很美,因為她見到了氣勢磅礴,所以就更加想念“清凈流水悄無聲”的場面。這就是“共同進步”的一種吧。

新黃河:除了這本書,您在社交網絡上也記錄生活。對您個人而言,這種記錄的根本意義是什么?

毛丹青:這種記錄是可以讓時間放慢腳步的,也是可以留下一個人靈魂飛過的痕跡。我覺得在很多意義上,這已經成為生活本身,盡管不算很大,但至少是生活中的一個積極的部分。

所有的書寫都是在說“活”

其實,我覺得日本不少社會現象跟深海理論有關系,海面與海底跟陸地的表層與里層一樣,不同文化相互融匯的時候,必定經過表里演變之后才能顯其內涵,所有的標準也許是時間。——《熱活、冷活與生活》

新黃河:在日本生活的這些年里,您在寫作方面會有“身份”的羈絆嗎?

毛丹青:這個在我身上從來沒有過。我現在一直保持中國國籍,在日本文壇上也是以一個用日語直接寫作的中國人而出道的。目前,用日語直接寫作的外國人越來越多了,拿文學獎也不稀奇。但在我的日語處女作發表的1998年,這類非母語的寫作并不多,尤其是用日語寫日本人的文學作品就更少了。我的寫作是為了了解日本,而了解日本是為了豐富我們自己的智慧。了解別人應該大于表現自己。

新黃河:在閱讀過程中,讀者會發現自己的生活與書中的內容有些重疊。您如何看待這種“連接”?

毛丹青:我書里所說的“連接”,實際上是頭腦中的一個印象與現實的照會。因為身處異域文化之中,每天的生活多少也會出現一些讓你覺得十分新奇、或者十分淡的時候,積少成多,一個一個記錄下來,于是就會形成一個人的印象,但印象又不是固定的,是隨波逐流的。當然,盡管這個“波”也許僅僅是一條生活大河中的一滴水而已,但對于一個個人而言,卻猶如洪流猛獸一樣。

讀者從書中所獲得的印象一定是不一樣的,而每個“不一樣”都屬于自己的生活記憶。這本書的主題就是生活,盡管有熱活,也有冷活,但所有的書寫都是在說“活”。

我覺得世上最強大的一個漢字莫過于“活”這個字。(記者江丹)



[責任編輯:ruir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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