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券時報記者 賀覺淵

在能源結構轉型進程中，如何更好地把握“破”與“立”的關系？在3月29日的博鰲亞洲論壇2023年年會“碳中和：困局與破局”分論壇上，國家發改委和人民銀行系統有關負責人分別圍繞中國的碳中和進程提出了各自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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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上，兩任央行行長周小川、易綱先后發聲，指出當前部分金融機構自身做的低碳工作遠遠不夠，金融業應該幫助把碳市場建設好、運行好，強調要想實現碳達峰碳中和，需要“胡蘿卜+大棒”。

把碳市場建設好運行好

當前國際能源市場動蕩、極端天氣等都對碳減排進程有所影響。國家發改委副主任趙辰昕在會上指出，一定要充分認識到碳達峰碳中和面臨的諸多挑戰，實現“雙碳”目標絕非易事。

在推進實現“雙碳”目標過程中，金融發揮著重要作用。不過，博鰲亞洲論壇副理事長、人民銀行原行長周小川表示，部分金融機構自身做的低碳工作遠遠不夠。金融機構應該考慮自身所支持的對象是不是在向“零碳”前進，是不是有助于實現“零碳”的發展。

在周小川看來，金融業的很多市場都具備金融特性，包括未來的碳市場及其所涉及的部分衍生產品的發展和相關監管。這些是金融業非常擅長的領域。金融業應該幫助把碳市場建設好、運行好，根據碳市場給出的信號，在多個目標和多種工具之間實現最優協調。

人民銀行副行長宣昌能則指出，我國發展轉型金融具有非常現實的意義。在工業化、城鎮化推進過程中，既要發展綠色產業，更要推進高碳行業的低碳轉型。轉型金融可以為綠色低碳轉型提供合理必要的金融支持，“這方面還有很大的空間和必要”。

宣昌能表示，下一步將積極推動轉型金融標準盡快出臺和落地實施。按照“成熟一項、推出一項”的原則，有序拓展轉型金融標準覆蓋的行業范圍。豐富完善轉型金融工具，我國已經推出綠色債券、碳中和債券、可持續發展掛鉤債券等創新品種，未來要繼續創新股權類融資工具、證券化產品，以及保險和擔保等風險緩釋工具。

激勵金融業支持碳減排

“實現碳達峰碳中和需要‘胡蘿卜+大棒’。”人民銀行行長易綱在會上表示，央行的支持工具實際上就是激勵機制上的“胡蘿卜”，制定一個較高的碳價或者碳稅就屬于“大棒”。

2021年以來，人民銀行創設碳減排支持工具和支持煤炭清潔高效利用專項再貸款，科學有序助力綠色發展。據易綱介紹，兩項激勵機制支持工具自2021年11月推出，已累計發放3000多億元再貸款，商業銀行運用這些再貸款發放了近6000億元的貸款支持相關項目。

他指出，人民銀行的碳減排支持工具按照1.75%的利率給金融機構提供再貸款，但要求商業銀行必須承諾對外披露碳排放的貸款余額利率和相應項目所產生的碳減排信息，還要接受獨立的第三方機構和老百姓(603883)的監督，讓老百姓提高對碳達峰碳中和緊迫性的認識。

易綱同時強調，作為“胡蘿卜”的再貸款雖然是低息的，但再貸款會收回，所以風險還是由商業銀行承擔，這樣的“胡蘿卜”風險可控，是適中的。

易綱表示，今后要繼續通過兩項支持工具來激勵整個金融業支持碳減排。目前，中國綠色貸款余額已超過22萬億元人民幣，約相當于整個貸款余額的10%。綠色債券也超過2.5萬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很快。“我們想用人民銀行的激勵機制支持工具，用綠色貸款、綠色債券來整體支持實現中國的碳達峰碳中和。”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盡管面臨諸多挑戰，但趙辰昕表示，中國加快綠色低碳發展的決心堅定不移，中國不僅僅是提出目標，還在扎扎實實行動，出臺一系列政策，開展一系列行動。

他進一步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國家發改委將立足我國能源資源稟賦，統籌把握好“立”與“破”的節奏和力度，深入推進煤炭清潔高效利用，大力發展可再生能源，不斷夯實能源安全基礎，為推動高質量發展提供可靠保障。

趙辰昕說，接下來，要重點做好三項工作：一是深入推進煤炭的清潔高效利用；二是大力發展可再生能源；三是不斷夯實能源安全的基礎。

易綱還指出，國際合作非常重要，通過制定共同的標準，使我國綠色產品在全球范圍更加互聯互通。近年來，人民銀行持續加強綠色金融國際合作。易綱提到，人民銀行與歐盟委員會相關部門共同牽頭完成并先后發布兩版《可持續金融共同分類目錄》，中國和歐盟的綠色金融共同目錄趨同率約達80%。

宣昌能還表示，接下來，金融機構和企業要加強自律，強化碳核算和環境披露的意識和能力，大型金融機構要走在前列，推動逐步實現強制的環境信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