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湖南高速交警為在高速公路事故中成為孤兒的20名孩子過了一個特殊的節日:帶他們去株洲方特歡樂世界過小年。當時,一名心理咨詢師彭頊昕向在高速交警工作的朋友打聽:“有沒有適合我固定幫扶的孩子?”
多方了解之后,彭頊昕聯系上了家住長沙瀏陽市北盛鎮馬站村的趙可愛一家,趙可愛的孫子在當時那20名孩子當中。2009年,趙可愛的兒子、兒媳和女兒因車禍不幸離世,他和老伴帶著當時年僅4歲的孫子趙世昌和還未出嫁的小女兒生活(瀟湘晨報在2013年、2015年、2016年都曾報道)。后來,趙可愛住進當年兒子蓋的新房,家里的陳設都還是當年的模樣。彭頊昕說:“趙爺爺很樂觀,從不抱怨生活,如果兒子當時沒走,他現在應該會過得很好。”
三個晚輩遭車禍遇難,他決定捐獻兒子器官
2009年,趙可愛的兒子、兒媳和女兒坐車去打工,不幸在京港澳高速郴州段發生車禍。肇事司機無力賠償,被判處監禁。趙可愛到處借錢,湊了幾十萬醫藥費,但由于三人傷勢過重,還是沒能留住。
趙可愛做了一個決定——捐獻兒子全部可用的器官。“如果燒了,就什么都沒有,捐了還能以另外一種方式活著。”他在接受采訪時說。
從那以后,趙可愛和老伴靠賣自己種的蔬菜和自家熏的臘肉為生。彭頊昕告訴記者,那是他們一家最苦的時候。她說:“我就幫忙賣他們做的紅薯干,我也有朋友說不要紅薯干,直接給他們打錢。”
2015年,趙可愛被確診為中晚期胃癌。在親人幫助下,他做了根治手術,切除了70%的胃。此后在湖南高速交警和愛心人士幫助下,趙可愛還清了債務,做了兩期術后化療。但術后不久,他又被確診為糖尿病。
在即將熬過胃癌五年生存期時,趙可愛膽結石發作,被醫院確診為膽囊徹底壞死,病情波及了肝臟和結腸。彭頊昕說:“推爺爺去手術室的時候,我不爭氣地哭了,拼命抬頭看天花板,站在手術室外等他手術結束。”
如今靠賣紅薯干為生,老兩口“生活很有情調”
令彭頊昕稍微感到欣慰的是,手術后趙可愛的身體狀況在慢慢恢復。“爺爺現在不僅生活能自理,還在種菜、種紅薯、做紅薯干、熏臘肉。”最近,彭頊昕向趙可愛預付了今年幫他賣紅薯干的6000元錢。“大概有200斤,他們老兩口從早上做到晚上,一年也只能做這些。”她還說,有朋友聽說趙可愛的遭遇后,主動向她打聽,并說“我不要紅薯干,直接給錢”,就把錢打到趙可愛的賬戶。
這幾年,趙可愛一家搬進了兒子去世那年蓋的新房。彭頊昕說:“老房子太破了,又冷,才住進了新房。”二樓裝修簡單,十多年過去了,連照片擺放的位置都不曾改變,只是增加了一張給正上中專的孫子寫作業用的木桌。
“每次我去他們家看望的時候,爺爺都把冰箱里的雞鴨拿出來做給我們吃,特別熱情。但是有一次我們去看他,當時孫子不在家,我看到他們夫妻倆中午的菜就是碗里的一條泥鰍。這讓我印象特別深。”彭頊昕回憶。她說趙可愛夫妻倆“看起來很精神,生活也有情調”,會和村里的老人一起打麻將,去年還購入了跳廣場舞的機器。
去年,彭頊昕為趙可愛和他孫子趙世昌各買了一部手機。“我怕他被詐騙,就買了老年人用的手機。”彭頊昕笑道,“所以他也沒有微信。因為要監督孫子學習,他就把孫子的手機給沒收了。”
同樣也是在去年,彭頊昕的二胎寶寶出生了。照顧孩子分散了她的大部分精力,于是她組建了一個捐助群,希望有更多的人幫助趙可愛一家。“雖然有政府補助,但畢竟沒有穩定的收入,我還是想繼續幫幫他們。”(本報記者任彎灣長沙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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