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國、歐元區、英國相繼公布8月消費者物價指數(CPI)數據。8月份,美國CPI同比上漲5.3%,已連續4個月同比增長超過5%;歐元區CPI同比上漲3%,英國CPI同比上漲3.2%,均刷新多年新高。與CPI相比,工業生產者出廠價格指數(PPI)上漲更加明顯,8月份,美國和英國PPI同比分別上漲8.3%和11%;7月份,歐元區PPI同比漲幅更高達12.1%。尤其是房價自年初開始,價格一路飆升,一直低水平的抵押貸款利率使得消費者不斷進場爭相購房。據佛羅里達州住房金融機構(FHFA)統計,從2020年5月到今年5月,美國全國房價上漲18.2%,而去年同期僅上漲5.2%。在全球新冠肺炎大流行之后,德國單戶住宅價格上漲10.8%,公寓價格上漲7.2%。
歐美主要發達經濟體通脹持續高位運行,對全球經濟的長期復蘇產生重要影響。中國銀行研究院研究員呂昊旻、鄒子昂認為,高通脹趨勢“暫時”很難改觀。
全球高通脹的成因是寬松刺激和供需結構性錯配。從短期來看,政策強刺激推動全球通脹走高。疫情以來,發達經濟體中央銀行相繼啟動量化寬松政策,通過實施規模龐大的信貸刺激計劃,直接補貼居民和企業,刺激總需求上漲,進而推高消費品和大宗商品價格水平。例如,美聯儲通過“降息+無限量資產購買”方式,向金融市場大規模注入流動性,并為家庭、企業及地方政府提供2.3萬億美元的紓困貸款,資產價格和通脹水平屢創新高。從長期來看,供需錯配加大結構性通脹壓力。在需求端,發達經濟體寬松貨幣政策疊加財政刺激,推高了最終消費品價格,通脹壓力從下游向上傳導,PPI和CPI同步走高。在供給端,疫情沖擊下全球經濟供應能力下降,產業鏈、供應鏈循環受阻,甚至斷裂,進一步擴大的供需缺口加劇了價格上升壓力。例如,從CPI分項看,原材料和芯片短缺等供應鏈瓶頸疊加勞動力不足,是推高美國CPI的主因。
PPI相對CPI更快增長,高通脹很難“暫時”改觀。高企的PPI主要通過成本推動、影響替代品價格以及拉動需求渠道推高CPI,對全球經濟中長期復蘇產生影響。首先,供給收縮背景下,全球經濟將面臨長期通脹壓力。新冠疫情沖擊本質上是供給沖擊,德爾塔病毒沖擊進一步降低供給效率,加劇全球原材料和商品短缺,供給側通脹壓力將持續。例如,美聯儲9月最新發布的褐皮書顯示,美國仍面臨勞動力、原材料、供應鏈短缺等供給約束,相比8月情況進一步加劇。其次,疫情反復時期,剛性需求仍會加劇通脹。當前,新冠疫情在全球持續蔓延,各國對食品等生活必需品存在剛性需求,例如,美國最終需求商品的PPI在8月環比上漲1%,其中一半歸因于食品價格因素。由此來看,未來通脹水平仍將在高位運行。再者,高企的PPI向CPI傳導,對全球生產、制造業投資、就業均產生長期負面影響。從生產看,原材料成本上升導致下游生產商持觀望態度,從而抑制生產活動。從制造業投資看,中小企業利潤空間受到擠壓,進一步面臨流動性沖擊,抑制制造業投資。從就業看,在全球經濟K型復蘇下,原材料價格上漲導致中小企業成本上升且無法轉嫁,惡化其經營環境以及就業環境。
未來發達經濟體貨幣政策轉向帶來風險擴散。全球通貨膨脹持續高位運行,將推進發達經濟體未來貨幣政策轉向進程,其引發的外溢效應值得關注。首先,融資環境收緊,影響全球經濟復蘇進程。發達經濟體貨幣政策轉向,主要央行跟隨縮減貨幣刺激,帶動金融條件收緊,融資環境惡化。中小企業、低評級企業的再融資成本增加,信用違約與破產風險加大,進而抑制投資與經濟增長。財政赤字融資將面臨較大壓力,擴張性財政政策受到掣肘。其次,利率中樞抬升,流動性收緊,加劇全球金融市場震蕩。美國是全球流動性主要供給者,歐洲在2015年后成為全球流動性增量的主要來源。美歐等發達經濟體的政策利率是金融資產定價之錨。隨著美歐貨幣政策轉向,全球流動性從極度充裕逐步轉變為充?;蛑行?,導致利率中樞上移,全球金融市場或面臨重大調整,乃至市場動蕩。再者,國際資本流動格局再度逆轉。2013年“縮減恐慌”時期,新興市場6月證券組合資金凈流出規模達246億美元。可以預見,發達經濟體貨幣政策的周期轉換將導致新興經濟體資本外流、匯率貶值和外債償還壓力上升。特別是對于內部脆弱性凸顯、疫情形勢反復、資本外流嚴重的部分新興經濟體來說,風險進一步加大。(記者 路 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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