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達達的藝術生涯始于對傳統藝術的深耕,作為兼具學者與藝術家雙重身份的文化實踐者,他早年以榜書藝術聞名,其作品以“正大氣象”為核心,展現出獨特的文化能量。榜書(亦稱“擘窠大字”)因其體量宏大、書寫難度極高,歷來被視為書法藝術的“高峰”。孔達達的榜書創作不僅突破了傳統技法限制,更在精神層面呼應了中華文明復興的時代命題。他的榜書作品以楷書為基,融合了廟堂之高的莊重與文人逸趣的靈動。其巨幅作品常達數米甚至十余米,單字超一米以上,字字結構沉穩,筆力雄渾,既保留了傳統楷書的“橫平豎直”,又通過中鋒造勢與黑白布局的巧妙設計,營造出“河漢星辰”般的視覺震撼。他能在單幅作品中書寫近百字,氣韻貫通而不顯松散,這種功力源于其深厚的文化修養與數十年如一日的筆耕不輟。
從藝術理念上看,孔達達的書法創作并非單純追求形式美,而是試圖通過“法楷”這一新書寫形式,傳遞中華文化的敬畏之心與時代精神。他回避了書法界五體紛爭的浮華現象,轉而從傳統正體中提煉出“行筆精潔,結體通逸”的個性化語言,既呼應了當代社會對文化自信的呼喚,也為書法藝術的現代轉型提供了范例。
孔達達轉向是從傳統山水畫的材料革命開始,如果說書法是孔達達藝術生涯的根基,那么“孔家金山”系列則是其學術思考與創作實踐的交匯點。這一系列山水畫以黃金為墨,以全景式構圖重構傳統山水圖式,既是對中國畫困境的另一種建構,也是對新藝術語言的探索。從“惜墨如金”到“以金代墨”傳統中國畫以水墨為核心,講究“墨分五色”,而孔達達大膽使用金箔碾粉制成的金泥替代墨汁。這一選擇并非獵奇,而是基于多重考量, 黃金在藝術史上的應用早有先例,如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金箔鑲嵌、中國唐卡的金粉繪制等,其色彩穩定性與光線折射效果為畫面賦予永恒性。
中國傳統哲學中“天玄地黃”的色彩觀,以及“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生態理念,賦予金色以自然與時代的雙重隱喻。真金的堆疊取代傳統皴法,通過厚積的肌理表現山體的體積感,同時以淡彩渲染云水,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
“孔家金山”采用高視點俯瞰的構圖方式,山體如大地挪動般充滿力量感,溝壑縱橫間傳遞出“滄海桑田”的時空哲思。金色山體占據畫面主體,既打破傳統山水“留白”的含蓄美學,又以單一色彩的純粹性強化了視覺沖擊。這種“雄強厚重”的風格,既是對傳統文人畫“筆墨情趣”的揚棄,也是對當代藝術“宏大敘事”的回應。
藝術理論的實踐轉化是孔達達的創作始終與其學術研究緊密交織。作為上海文化藝術品研究院院長,他長期致力于“藝術市場評估體系”的構建,編譯《全球藝術市場報告》,對中西藝術生態有著深刻洞察。這種學術背景使其創作具備雙重自覺。
面對中國畫百年來的困境,孔達達提出“中國式繪畫語言”的構建理念。他認為,傳統詩書入畫的模式需與現代材料、全景構圖相結合,既要保留東方審美內核,又需突破形式桎梏。孔達達將書法中的雄渾筆意融入山體線條,形成“書畫同源”的當代詮釋。其作品中金色山水的“貴氣”與“俗性”之平衡,折射出對消費主義與生態議題的思考。他坦言,使用黃金需避免淪為炫富符號,而應體現“綠水青山”的可持續發展理念,這一立場與當代藝術關注社會議題的傾向不謀而合。
孔達達的藝術實踐可視為是一場“傳統的再出發〞,材料與傳統符號的轉譯,金粉不僅是一種媒介,更成為連接古代壁畫、唐卡工藝與現代審美的橋梁,全景式構圖打破傳統山水“三遠法”的局限,呼應了全球化時代對“宏大視野”的需求,其創作始終以理論研究為支撐,為“學院派”藝術提供了知行合一的典范。
孔達達從書法到“孔家金山”的探索,展現了一名學者型藝術家的文化自覺。他以金為媒介,以山水為基,既延續了中華文脈的“正大氣象”,又以新材料、新視角回應了當代藝術的多元訴求。這種“守正不泥古,創新不離宗”的實踐,不僅為中國畫的現代轉型提供了新路徑,也為全球藝術語境中的東方表達注入了鮮活力量。正如著名美術史論學者卲大箴先生所言:“孔家金山”既是傳統的回響,也是未來的先聲。
文丨王曉明 中國美術學院教授 博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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